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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妻夫一間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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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枝繁啞然,他完全不知孔明燈還有這麽個說法。

他一陣無措,最後輕咳了一聲,大方的讓出了那個位置:“說法便是說法,做不得真的,你寫便是了。”

陸允江沒有動,只定定的看著他,看的賀枝繁一陣發毛他才道:“孩子心性,本殿是不信這些的,孔明燈終究會滅,願望何時才能實現。”

“你這人可真是,”賀枝繁一陣語塞,他今日若是不跟他寫在一起,倒顯得他方才真的是有與他永結同心的意思了。

他又沒有龍陽之好,他對男人才沒興趣。

陸允江拗不過他,乖乖的拿起毛筆寫了幾個字,賀枝繁這才一臉滿意的把孔明燈放了上去。

賀枝繁的小臉上洋溢著愉悅的笑,被明亮的燈火照亮。

夜空中似是有一陣勁風吹過,一個小小的孔明燈把不同與周邊的幾個,倒是離他們越來越近。

確切的說,是離宣政殿越來越近。

“那是要掉下來了?”賀枝繁仰望著天上那盞越來越近的火光,一時間有些呆楞。

陸允江拽了他一把:“快走!”

孔明燈竟是在半空中被燒著的,宛如一個火球從天而降。

火球下落的速度極快,只一瞬便落到了宣政殿的位置。

聽聞陛下這幾日都在忙著處理政事,已經在宣政殿住了些時日,就連棲鳳殿也是許久未踏入過的。

不出意外的話,她眼下便在宣政殿批閱奏奏折了。

宣政殿的方向微微亮起一束火光,陸允江拉著賀枝繁抓緊趕過去,直拽得賀枝繁一個踉蹌。

待兩人趕到時,宣政殿那人正巧走了出來,不同於往日眉眼的柔和,她今日眼中帶了幾分淩厲,不知是在為什麽發怒。

“你們又來做什麽?”見著二人進來,許意安的臉色愈發難看。

賀枝繁微微瑟縮了一下。

這幅樣子像極了禁足他的那天,著實是令人害怕。

陸允江出言道:“臣侍二人是瞧這這邊著了火,忙來告知陛下。”

幸而現在火勢不算大,早早就有太監丫鬟註意到了這邊的動靜,提了桶水趕來救火。

白芷出言道:“兩位主子請回吧,你們也瞧見了,陛下確實沒有什麽事,勞煩兩位主子大半夜跑了一趟。”

許意安並未言語,可見是默許了白芷的說法。

見她是般態度,陸允江臉上有些異樣。

賀枝繁還對那日有些心悸,匆匆福身道:“臣侍告退。”

望著那兩個離去的身影,許久,許意安輕聲對著身旁的白芷道:“白茶,姐姐我演得像不像?”

“白芷”偏了偏頭,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。

京城外的一輛馬車上,一個瘦弱的男子拍著身旁那個看起來十分不適地女子:“如何了?”

男子其貌不揚,聲音倒是極好聽的。

山澗清流般,聽起來讓人覺得倍感舒適,這麽好聽的聲音理應該是個俊美男子的。

女子亦是書生樣,看著也是瘦瘦弱弱的,輕咳了幾聲:“無妨,讓夫郎擔心了。”

兩人皆是普普通通的面容,看起來像極了瘦弱書生拖家帶口的來投奔遠房親戚。

許意安自上了馬車開始就有些頭昏,許是長時間沒有出過宮,如今小路顛簸一陣她就有些受不得了。

就這麽昏昏沈沈地靠著沈楓眠合了一會眼,她才勉強緩了過來。

已是後半夜,沈楓眠帶了些困意,在安撫完她之後微微闔上了眼。

那股好聞的冷香最是能鎮定人心。

生怕驚動要進入夢鄉的沈楓眠,許意安有些貪戀的輕輕地多吸了幾口,如同一個著了魔的癮君子。

她輕靠在沈楓眠的肩上,眸子中滿是饜足。

這個味道是其他男子都沒有的。

陸侍卿與賀侍君入宮時,她便註意到了三人的相似之處。

陸侍卿給她的感覺像極了沈楓眠,是世家大族的矜貴又帶著些生人勿近的氣度,眉眼冷冷的如帶著冰碴兒。

賀侍君則是紅唇像極了他,只是沈楓眠那張薄唇從未說出什麽讓她歡心的話。

與沈楓眠不同的是,那張菲薄的唇向來都是說出一些委曲求全的,討好的話。

許意安不喜歡,他們再如何說都只會是像他,沒人能替代沈楓眠。

耳邊是那人清淺的呼吸聲,伴著好聞的淡香縈繞在周圍。

許意安的心口便跟著安定了幾分。

她昨夜便夢見沈楓眠趁著她下江南的時日,安排昔日的將士偷偷把他接出了宮。

許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罷了。

可她還是怕極了沈楓眠會再次離她而去,終派白芷在宮中找了個有脾性的偽裝成了沈楓眠,這才將人帶在了身邊。

夢裏的種種場景一切都太過真實,先是沈楓眠逃離出宮,隨之而來的便是他戰死的消息。

軍中出了細作,西涼與碧波大戰,皇姨母說仍是不能贏。

叫她切不可嶄露鋒芒,否則會引來別國忌憚。

她不知曉沈楓眠混了進去,那一仗西涼自然是輸了,沈楓眠慘死在了碧波王女的手中。

一切都宛如會發生一般,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夢中自己的無力,這一件件事她不敢去賭。

她無法用沈楓眠的性命去猜析自己怪異的夢。

沈楓眠在,他一直都在,她不會再讓他出什麽意外了。

馬車不知在小路上晃蕩了多久,前面傳來白芷的聲音:“小姐,我們到了。”

驛站門前正巧是有個老媼扛著鋤頭歸來,見著三人便熱情地招呼道:“三位客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吶?”

驛站的位置極其偏僻,白芷趕了半夜的路,如今才到了郊外。

老媼手中還拎著一只不停掙紮的山雞,顯然是剛夜獵回來。

“婆婆,我們是住店。”許意安從手中的小包裹裏翻出一貫銅板。

她特地將所有的金銀細軟收了起來,以免被賊人惦記,再生了禍事。

換成銅錢碎銀不易引人註意,隨手打點也方便一些。

“誒,那兩間房是剛收拾出來的,三位湊合住一晚吧。”老媼笑瞇瞇的接過那一吊銅錢,指了指裏屋。

誰人看了都當二人是妻夫,老媼開兩間房也是意料之中。

沈楓眠此番出行便是柔弱女書生的瘦弱夫郎,為了不生事端讓人起疑心,他今夜自然是要與許意安同住一屋的。

依照沈楓眠的性子,定是不願與她蓋同一張被子的。

老媼給送來了一壺熱茶,給三人驅寒氣,就聽許意安道:“勞煩婆婆再給一床被子吧,我夫郎最是怕冷。”

老媼笑著打趣道:“如今像你這般體貼夫郎的妻主可不多了,郎君可真是有福氣。”

“這般好的郎君都讓我遇上了,理應是我有福氣。”許意安輕笑道。

老媼讚揚的看了兩人一眼,只道他們妻夫感情是極好的。

閉了屋門,許意安就見他抱了一卷鋪蓋放置地上,竟是為不和她有所接觸要打地鋪睡一夜。

“天兒還涼著,莫要在地上睡了。”許意安奪過他手中的鋪蓋,幫他鋪好在床榻一旁。

京城的三月與郊外的三月是不同的,林子裏還帶著潮氣,他總不能在地上睡一夜。

到是膝蓋的舊傷定會被引得覆發。

她還記得那日沈楓眠被罰跪疼成了什麽樣子,她怎肯讓他再受一次那般蝕骨的痛。

沈楓眠鳳眸微動,就見她已經自顧自地脫的只剩了裏衣。

許意安只著一身雪白的中衣,遞給他盞滾燙的茶水。

粗劣的大葉茶上下浮沈著,借著微弱的月光還能看到茶盞中隨水波蕩漾的茶渣與浮沫。

“在外無處挑剔了,將就著驅驅寒吧。”許意安見他遲遲不接,只當是他嫌棄這茶是極差的。

也是,小驛站中能有什麽好茶,估計都是老媼自己在采的山茶。

沈楓眠睨了她一眼,這才伸手接過那盞茶:“攻打碧波小國之時,泥水都是喝得的,沒什麽可挑剔的。”

山林中的夜裏有些涼,這番顛簸下來沈楓眠的手又開始微微泛涼。

指尖的涼意觸到了許意安溫熱的手背,被手中那盞茶水暖著才緩緩回溫,趕走了身上的寒意。

“白芷安排了人從驛站接應,趕路十天便可到江南,屆時你便可采你中意的茶。”許意安溫言道。

經了一陣顛簸,許意安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還白著,心中記掛的仍是他的茶。

在馬車上小憩了一陣,此番他早已沒了困意。

同許意安一樣和衣而臥,與往常在宮中一般,兩人中間仿佛隔了一條河。

一卷鋪蓋遠不敵林子中的寒氣,沈楓眠掖緊了被角。

男子本就體弱畏寒,更何況他早年還有病根在身,實在是受不得涼。

反觀許意安看著就暖和不少,都道女子如火爐一般,可他偏不願朝那火爐靠近。

身旁已傳來綿長的呼吸聲,沈楓眠眸中滿是清明的看著她的睡顏。

果真是沒心沒肺,從未見過哪個帝王如她一般豁達。

正是想著,就聽聞屋外傳來老媼的聲音,像是外面又來了人。

老媼似乎是低聲與來人說了些什麽,忽的就聽聞一陣慘叫,驛站門口傳來女子的叫罵聲。

沈楓眠眸色一凜,甫一起身,門就被那叫罵的人一腳踹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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